隐章的意大利语

[隐章]用意大利语怎么说

如果你英语好的话就请帮我翻译一下谢谢!我急用!!

一些神话故事,是说,自古以来,解释原因为自然发生的事情。希腊神话解释为什么有变化的季节,大约是demeter ,气派不凡的收获。她有一个女儿普西芬尼人,她爱极。地狱,上帝的黑社会,堕入爱河普西芬尼,他问宙斯,执政者的神明,让普西芬尼他为他的妻子宙斯不想要么失望了地狱或以扰乱demeter了,所以他说,他将不同意结婚,但也不会他的妻子。地狱,因此,决定采取女孩,没有不准的时候,普西芬尼被采摘花朵在花园里,他夺下了她,并把她带到了当地黑社会。当demeter发现

所发生的事情,以普西芬尼,她变得如此严重

她所造成的所有植物停止生长的人的危险挨饿。但demeter决心,不要让作物成长,因为她的女儿普西芬尼,已归还her.zeus仍不想辜负地狱,一经决定的一个条件普西芬尼的回报,她可以回到她的母亲,如果她没有吃什么她在下层社会。 demeter接受,因为她并不知道普西芬尼吃了几个石榴(石榴)种子在地下。当宙斯发现了这一点,他同意普西芬尼可花上一年中的部分时间与她的母亲,但他补充说,由于她已吃掉种子,她必须花一年中的部分时间,在当地黑社会。等它发生时,普西芬尼是在下层社会, demeter是可悲的,因此将

不要让作物生长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冬天的时候,植物并没有增长。当普西芬尼回报, demeter是快乐

,它是春天,植物开始再度增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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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言文言文翻译

1. 现代文翻译成文言文 吾今立约,若旬内君语之一言,或传之一讯,吾将覆这世间,飞而赴之,娶君为妻。

自戌时半刻,若旬内君曰:失之无回,回之无复尽美。如一字,吾将覆此言。

吾唯卑今次,明夕何夕,君已陌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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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旬就是10天

戌时是19-21点,加半刻就是晚上八点

另外,最后的贱字不太好听,改成卑

希望LZ喜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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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懂LZ的意思,是说要把“最后的爱情,只求乞返回,我知道不可能,但我只贱这一次`10日为期`”翻译了然后加上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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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,我把最后那句加上了,

吾今立约,若旬内君语之一言,或传之一讯,吾将覆这世间,飞而赴之,娶君为妻。

自戌时半刻,若旬内君曰:失之无回,回之无复尽美。如一字,吾将覆此言。

斯终之情,但祈回返,知其不能,吾唯卑今次,十日为期。

明夕何夕,君已陌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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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觉得LZ到了这个时候,古文今文都是无关紧的了,最主要的是对她表达清楚你还爱她希望她回头的心思,什么言辞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心意

2. 本人现需5篇文言文及其译文 桃花源记原文和翻译 [原文]晋太元中,武陵人捕鱼为业。

缘溪行,忘路之远近。忽逢桃花林,夹岸数百步,中无杂树,芳草鲜美,落英缤纷。

渔人甚异之,复前行,欲穷其林。 林尽水源,便得一山。

山有小口,仿佛若有光。便舍船从口入。

初极狭,才通人。复行数十步,豁然开朗。

土地平旷,屋舍俨然,有良田、美池、桑竹之属。阡陌交通,鸡犬相闻。

其中往来种作,男女衣者,悉如外人。黄发垂髫,并怡然自乐。

见渔人,乃大惊,问所从来,具答之。便要还家,设酒杀鸡作食。

村中闻有此人,咸来问讯。自云先世避秦时乱,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,不复出焉,遂与外人间隔。

问今是何世,乃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。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,皆叹惋。

余人各复延至其家,皆出酒食。停数日,辞去。

此中人语云:“不足为外人道也”。 既出,得其船,便扶向路,处处志之。

及郡下,诣太守,说如此。太守即遣人随其往,寻向所志,遂迷不复得路。

南阳刘子骥,高尚士也,闻之,欣然规往,未果,寻病终。后遂无问津者。

[赏析] 这是作者所写《桃花源诗》前面的一篇小序。 文章描绘了一个既无剥削、又无压迫、人人劳动、生活安宁、环境优美的理想社会。

通过它,表现了作者对现实社会的批判和对这种美好生活的向往,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广大人民的愿望。 本文语言质朴简练,笔调细致流利,描绘逼真,令人如同身历其境,艺术上的成就很高,不愧是一篇传诵至今的名作。

[译文] 晋朝太元年间,在武陵这个地方有个以捕鱼为职业的人,有一次,他沿着一条溪水划船行驶,忘记了路的远近。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,两岸几百步以内,中间没有一棵杂树,散发着清香的草又鲜艳又美丽,落下来的桃花瓣散乱在地上。

渔人感到很奇异,就再向前行驶,想走完这片桃树林子。 桃树林的尽头,是溪水的发源地,一到就看到一座山。

山脚下有个小洞,好像有点发亮。渔人就弃船登岸,从洞口摸进去。

开始极狭窄,只能通过一个人。又走了几十步,突然感到开阔明朗。

只见土地平坦宽广,房屋整齐,那里有肥沃的土地,优美的池塘和桑树、竹林之类。田间小路四通八达,村落间鸡鸣狗叫的声音到处可以听到。

众来来往往,耕种操作,男男女女的服装,完全和外面的人一样。老人和孩子全都愉快的自在逍遥。

他们看到渔人,就非常惊讶,问他是从哪里来。渔人详细地回答了他们。

有人就邀请他到家里去,摆酒、杀鸡、做饭请他吃喝。村里听说来了这样一个人,都来打听消息。

他们自己说,上代因为逃避秦时的战乱,带领妻子儿女和乡亲们来到这块和外界隔绝的地方,不再出去,就此同外面的人断了来往。他们问现在是什么朝代,居然不知道有个汉朝,更不用说魏和晋了。

渔人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件一件地全都给他们说了,他们都惊奇感叹。其余的人又各自邀请渔人到他们的家里去,都拿出酒饭来招待他。

渔人在洞里停留了几天,才告辞回去。洞里的人嘱咐他说:“不能对外面的人讲这里的情形呀。”

渔人出来以后,找到他的船,就沿着先前经过的路,处处做上标记。回到郡里,渔人就到太守那里报告了这些情况。

太守立即派人跟随他去,寻找先前做好的标记,竟然迷失了方向,不能再找到那条道路。 南阳有个叫刘子骥的人,是个清高的人。

他听说这件事,高兴地计划前去寻找,没有实现,不久,他就患病去世。以后就不再有去寻找桃花源的人了。

译文 山不一定要高,有了仙人就著名了。水不一定要深,有了龙就灵异了。

这虽是简陋的房子,只是我的品德美好(就不感到简陋了)。青苔碧绿,长到台阶上,草色青葱,映入帘子中。

与我谈笑的是博学的人,往来的没有不懂学问的人。可以弹奏朴素的古琴,阅读珍贵的佛经。

没有嘈杂的音乐扰乱两耳,没有官府公文劳累身心。它好比南阳诸葛亮的茅庐,西蜀扬子云的玄亭。

孔子说:“有什么简陋的呢?” 原文 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。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。

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。

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。可以调素琴,阅金经。

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。南阳诸葛庐,西蜀子云亭。

孔子云:“何陋之有?” 爱莲说原文+译文 爱莲说(宋 周敦颐) 水陆草木之花,可爱者甚蕃。晋陶渊明独爱菊。

自李唐来,世人甚爱牡丹。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。

予谓菊,花之隐逸者也;牡丹,花之富贵者也;莲,花之君子者也。噫!菊之爱,陶后鲜有有闻,莲之爱,同予者何人,牡丹之家,宜乎众矣. 【翻译】 水上,地上各种草木的花,可爱的很多。

晋朝的陶渊明惟独喜爱菊。自唐朝以来,世上的人们很喜爱牡丹。

我只喜爱莲从淤积的污泥里长出来却不受沾染,经过清水洗涤却不显得妖艳;它的茎内空外直,不牵牵连连,不枝枝节节;香气远播,越发清芬;笔挺洁净地站在那里,只能在远处观赏却不能轻易地玩弄。 我认为菊,是花中的隐土;牡丹,是花中的富贵者;莲,是花中的君子。

唉,对于菊花的喜爱,陶渊明以后就很少听到了。对于莲花的喜爱,像我一样的还有什么人呢?对于牡丹的喜爱,当然人数就很多了! 出师表 先帝创。

3. 文言文翻译 《杨布打狗》:杨朱之弟曰布,衣素衣而出。天雨,解素衣,衣缁衣而反。其狗不知,迎而吠之。杨布怒,将扑之。杨朱曰:“子无扑矣,子亦犹是也。向者使汝狗白而往黑而来,岂能无怪哉?”

译文:杨朱的弟弟叫杨布,他穿着件白色的衣服出门去,遇到了大雨,便脱下白衣,换了黑色的衣服回家了。他家的狗不知道,迎上去向他汪汪地叫了起来。杨布十分恼火,要去打狗。杨朱说:“你不要打狗,你自己也会这样的。倘若你的狗出去时是一身白而回来时却变成了一身黑,那你难道不同样觉得奇怪吗”

《诗画皆以人重》:予尝谓诗文书画皆以人重,苏、黄遗墨流传至今,一字兼金;章淳、京、卞岂不工书,后人粪土视之,一钱不直。永叔有言,古之人率皆能书,独其人之贤者传遂远,使颜鲁公书虽不工,后世见者必宝之,非独书也。诗文之属莫不皆然。

译文:我曾经说过诗文书画 都是因为人的品德才变得贵重起来,苏轼、黄庭坚的墨迹流传到今天,一个字的价值等于平常金子几倍的好金子;章淳、蔡京、蔡卞之流的字难道写得不好吗,但是后世的人都把他们的字当成粪土一样,一分钱也不值。欧阳修曾经说过这样的话,古时候的人都会写书法,但只有那些廉洁贤能的人的字才能够流传久远,就算颜鲁公(颜真卿)的字写得不好,后世的人见了也会把他的字当成宝贝一样,并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字的本身的好坏。诗词与文章这类都是这个道理。

《诫子书》:夫君子之行,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。非淡泊无以明志,非宁静无以致远。夫学须静也,才须学也。非学无以广才,非志无以成学。淫慢则不能励精,险躁则不能冶性。年与时驰,意与日去,遂成枯落,多不接世,悲守穷庐,将复何及!

译文:.有道德修养的人的品行,是依靠安静努力提高自己的修养,是依靠节俭努力培养自己的品德。不寡欲就不能表明自己的志向,不宁静就不能到达高尚的思想境界。学习必须静下心来,才干必须学习才能增长,不学习就不能有广博的才干,没有志向就不能成就学业。放纵懈怠就不能振奋精神,冒险急躁就不能陶冶性情。年华随时间流逝,意志随岁月消磨,于是就落魄,大多不能融入社会,等到悲凉地守着贫穷的小屋时,后悔又怎么来的及呢?

《胶柱鼓瑟》:齐人就赵学瑟,因之先调,胶柱而归。三年不成一曲,齐人怪之。有从赵来者,问其意,方知向人之愚。

译文:有个齐国人跟赵国人学弹瑟,由赵国人先调好了弦,(齐人)就将调弦的柱子用胶粘住了回家。三年弹不成一首曲子,那齐人埋怨赵国人。有个跟赵国人学艺的人来到他这里,询问他埋怨的原因,才知道前面这(齐)人这么蠢。

4. 有没有把现代语转换成文言文的转换器 有,百度文言文翻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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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耻·库切》原文|读后感|赏析

【作品提要】

52岁的戴维·卢里是南非开普敦技术大学文学与传播学教授。他结过两次婚,有个女儿,但不在身边,所以他单身一人住在公寓里。他每周四下午会与一名叫索拉娅的 *** 待上90分钟。一天,他在街上无意间碰到索拉娅和她的两个儿子。从此,她便从卢里的生活中消失了。

出于情欲的诱惑,他 *** 了自己的学生梅拉妮。事发后,卢里丢掉了教职,来到农场,投奔他的女儿露茜。他不仅要努力与女儿沟通,也要与他以前根本就看不起的人共事,干他以前嗤之以鼻的事。与此同时,他还尝试着写那酝酿已久的歌剧——《拜伦在意大利》。

但是,厄运又一次降临。露茜遭到三个黑人 *** ,其中一人居然还是未成年的男孩。在 *** 过程中,卢里被暴徒浇上酒精烧伤。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他女儿对这件事的态度: 露茜认为施暴者不单单是发泄 *** ,还是在发泄种族仇恨。于是她放弃与凶手抗争,准备生下施暴者的孩子,甚至宁愿成为黑人雇工的小老婆,以求留在这块“晦暗之乡”。

【作品选录】

一个星期三。他起得很早,可露茜在他之前就已经起床了。他发现她正看着水池里的几只野鸭。

“真可爱,不是吗?”她说道。“它们每年都回来。同样的三只。它们能来我这里,我觉得自己真是很幸运。竟然被它们选中了。”

三个。这倒可能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。他、露茜、梅拉妮。或者是他、梅拉妮、索拉娅。

两人在一起吃了早饭,然后带着两条道勃曼狗出去遛遛。

“你觉得能在这里,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吗?”露茜猛不丁地这样问道。

“为什么?你是不是想雇个新的护狗员?”

“不是。我可没那么想。不过你肯定能在罗德大学找个职位什么的——你在那里一定有些熟人,再不然就在伊丽莎白港。”

“没有,露茜。我已经没人要了。我走到哪里,这丑闻就会跟到哪里,粘在身上弄不掉。不行。即使我要找份工作,也得是那种不太招人耳目的事,比方说记账员啦,护狗员啦什么的。”

“可你要是想堵住散布丑闻的人的嘴,难道就不应该站起来为自己洗刷名声吗?你一味地藏藏掖掖,闲言碎语不就更厉害了?”

露茜小时候说话不多,很少出头,对他只是观察,却从来——据他自己看——不作评判。现在,到了二十五六岁上,她开始表现出不同了。护养狗,忙菜园,看星相书,穿没有性别特征的衣服。这每一个现象,他都感觉是一份经过深思熟虑的、有目的的独立宣言。同时也是与男性世界决裂的宣言。过自己的生活。走出他的阴影。很好!他完全同意!

“难道你觉得我就是这么做的吗?”他说道。“逃离犯罪现场?”

“反正你撤退了。从实际上看,这有什么区别?”

“你没有说到点子上,亲爱的。你要我做的事是根本做不成的。我们这时代做不成。即使我设法去做,没人会听我的。”

“你说得不对。就算你如你自己所说,是什么道德恐龙,总还会有人好奇,想听听恐龙说话呢。我就算一个。你到底做了什么!说出来听听嘛。”

他迟疑了。她是想让他吐出更多的隐秘事情吗?

“我的事情起因于欲望的权力问题,”他说道。“起因于甚至一只小鸟也会因此而颤抖的神。”

在想象中,他似乎看见自己在那女孩子的屋子里,在她的卧室里,屋外大雨瓢泼,屋角里的那只暖炉散发出一阵阵煤油气味,他跪在她身边,一件一件地脱着她的衣服,而她的双臂则像个死人似的直挺挺地伸展着。那时候,我就是爱神伊洛丝的侍从: 这是他一直想说的话,可他难道就真如此厚颜 *** ?那是神附我身的作为。还真有脸这么说!可这绝不是撒谎,绝不全是撒谎。在这整个糟糕透顶的事情中,还是隐隐有一点高洁的东西,努力地想表现出来。要是他早知道这段情分如此之短有多好!

他再次试着把话说清楚,于是放慢了速度,“你小时候,我们还住在肯尼沃斯,隔壁的那家养着条狗,一条金毛寻物狗。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。”

“隐约还记得一点。”

“那是条公狗。附近只要来了条母狗,它就会激动起来,管也管不住,狗的主人就按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的原理,每次给它一顿打。就这么一直打下去,最后那可怜的狗都糊涂了。后来它一闻到母狗的气味,就耷拉着耳朵,夹着尾巴,绕着院子猛跑,哼呀哼的就想找地方躲起来。”

他停住不说了。“我还是没听出问题来,”露茜说。是啊,问题到底在哪里?

“我对这样的情形感到十分沮丧,是因为这其中有点很卑鄙的东西。我觉得,狗要是做了像咬碎你的拖鞋一类的事情,要打要罚完全应该。可它的情欲是另外一回事。按自己的本能行事就得受惩罚,这样的正义没有一种动物能接受。”

“所以就应当允许男的随意按自己的本能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没有人去管束一下?这故事是不是这个意思?”

“不,这不是故事的意思。我说肯尼沃斯的那件事很卑鄙,是因为那可怜的狗后来竟然讨厌起自己的本性来。再也不要人去揍它了。它随时会惩罚自己。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,恐怕最好就是一枪把它给处理了。”

“或者给它治治。”

“也许吧。可从最深层说,我看它可能还是宁愿吃枪子。它也许宁肯选择死,也不接受其他的选择: 违背自己的天性,还要在起居室里度过余生,整天东转转,西转转,叹叹气,嗅嗅猫,养得肥肥胖胖的。”

“戴维,你是不是老有这样的感觉?”

“不,不总是有。有时候我的感觉正好相反,觉得欲望这种负担,我们没有它也完全可以活得很好。”

“我得说,”露茜插话道,“我自己也倾向于这样的观点。”

他等她顺着话题说下去,可她没有。“咱们回到先前的话题吧,”她说道,“不管怎么说,出于安全考虑,你让人撵走了。你的同事们可以重新呼吸舒畅,而替罪羊却在荒野里游荡。”

这是一句断语?还是一个问题?她真相信他仅仅是只替罪羊吗?

“我觉得寻找替罪羊并不是最好的说法,”他小心翼翼地说下去。“在实际生活中,凡是要寻找替罪羊的时候,背后总有宗教的力量在起作用。人们把全城的罪孽架在一只羊的背上,把它撵出城去,全城人因此得救。这么做能起作用,是因为人人都明白那些典仪该如何去理解,包括其中的神。后来,神死了,突然之间,人们得在没有神助的情况下清除城里的罪孽。没有了象征的手法,人们只好求助于实际的行动。因此就产生了审查制度,是罗马意义上的审查制度,其口令就是监视: 一切人监视一切人。抽象的清除被实际的清除取而代之。”

他自己都不知道说到什么地方了;他是在说教。“不管怎么说,”他像在做总结似的说道,“同城市告别之后,我在荒野里干起了什么呢?给狗做护理。给一个会做 *** 和安乐死手术的女人打下手。”

听到这里,露茜笑了起来。“你是说贝芙?你说贝芙也是让你感到压抑的原因之一?贝芙可崇敬你了!你是个大教授。她过去可从来没见过老派的教授。当你的面,她吓得要死,生怕犯个什么语法错误。”

小路上有三个人迎面走来,或者说是两个大人,一个小孩。他们像乡下人那样迈着大大的步子,走得很快。走在露茜身边的狗放慢了脚步,浑身的毛竖了起来。

“我们该觉得心慌吗?”他喃喃道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她抽紧了狗脖子上的皮绳。那三个人说着就到了他们跟前。一个点头,一声招呼,大家擦肩而过。

“是什么人?”他问。

“我从来没见过他们。”

两人走到了农场的尽头,便折身返回,那几个陌生人已不见踪影了。

离家不远时,他们听见笼子里的狗在喧闹。露茜加快了脚步。

那三个人就在那里恭候着他们。两个大人站在稍靠后一点的地方,那男孩站在笼子边,边对着笼里的狗嘘嘘,边朝它们做着威吓的手势。愤怒的狗又吠又叫。露茜身边的狗想挣脱皮绳。甚至那条似乎已被他认养的老母狗,也在低声吼叫。

“佩特鲁斯!”露茜喊了一声。可不见佩特鲁斯的影子。“别惹那些狗!”她高声嚷着。“咳!”

男孩赶紧跑回去和两个大人站在一起。男孩长着一张扁平脸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两眼透着贪婪的光芒。他身穿一件印着花朵图案的衬衫,套着宽松的裤子,头戴一顶黄色的太阳帽。两个大人都套着工作服。个子稍高一点的那个相貌英俊,英俊得有些让人吃惊,额头高高,颧骨突出,鼻孔十分的宽大。

一见露茜,狗都安静了下来。她打开第三个笼子,把这两条道勃曼狗放了进去。他暗想,这么做可够勇敢的,可是不是聪明之举呢?

她问那两个大人,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

那年轻一点的说,“我们要打个电话。”

“为什么要打电话?”

“他的姐姐”——说着他用手胡乱往身后面一指——“出事了。”

“出事了?”

“对,很糟糕的事。”

“什么样的事?”

“孩子。”

“他姐姐要生孩子了?”

“对。”

“你们从哪里来?”

“埃拉斯穆斯克拉。”

他和露茜交换了一下眼色。埃拉斯穆斯克拉,那是在保留林深处的一个小村庄,没有电,没有电话。这么说有点道理。

“你们干吗不在护林站打?”

“那地方没人。”

“你别进去,”露茜朝他悄声说道,接着问那男孩,“要打电话的是哪个?”

男孩指指那高个子的英俊男人。

“进来吧,”她说着打开了后门进了屋。那高个子男人跟着进去了。过了一会儿,第二个男人把他往边上一推,也进了屋。

他立刻就感到: 不对劲。“露茜,快出来!”他喊了起来,可一时不知道该跟着进去,还是在这里看着这男孩。

屋子里什么声音也没有。“露茜!”他又喊了一遍,正要冲进屋去,只听得门闩咔嗒一声给推上了。

“佩特鲁斯!”他竭尽全力高声喊着。

那男孩一转身,拼命地朝前门跑去。他立刻松开那条母狗的皮绳。“追上他!”他一声大喊。母狗拖着笨重的步子赶了上去。

他在屋子前面赶上了他们。那男孩拾起一捆豆秸秆,用它把狗拦在一边。“嘘——嘘——嘘!”他边喘着粗气边挥舞着秸秆。狗发出低沉的声音,左右绕着圈子。

他顾不上这里的情况,赶紧向厨房后门跑去。厨房后门的下半扇没有闩,猛踢几下便给踹开了。他立刻趴在地上爬了进去。

猛地,他当头挨了一下重击。他刚一想: 我还有知觉,我还没完蛋,立刻四肢就像在水里溶解了一样,没有了感觉。身子一软,便瘫在地上。

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横拖过厨房,随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他脸朝下躺在冰冷的铺着瓷砖的地上。他努力想站起来,可不知怎么的,腿一点也动弹不得。他又闭上了眼睛。

他被扔在了卫生间,是露茜家里的卫生间。他晕乎乎地撑着站了起来。门上着锁,钥匙不见了。

他在坐便器上坐定,努力回过神来。屋子里静悄悄的;狗还在狂吠,但似乎并不是因为狂躁,而是在尽责。

“露茜!”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,接着提高了嗓门又喊了声,“露茜!”

他踢了踢门,可腿好像不属于他自己的,卫生间地方十分狭小,那扇老式的门十分坚实。

这一天终于来了,考验的一天。没有预兆,没有声响,说来就来,一下就把他抛进了旋涡的中心。胸腔里,心脏在激烈地跳动,虽然它与外界并没有直接的接触,它一定也明白了这一点。他和他的心脏,这两个将如何挺身而起,接受这样的考验呢?

他的孩子落在那两个陌生人手中。迟一分钟,迟一小时,都可能太迟了,在这段时间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会刻在石头上,属于过去。但现在还不算太迟。现在,他必须采取行动。

虽然他凝神屏息想从屋里听到些什么声音,可还是什么都没听见。可要是他的孩子在呼叫,哪怕声音再低,他也肯定会听见的!

他拼命敲打着门,喊着,“露茜!露茜!你说话呀!”

门开了,把他推了一个踉跄。只见眼前站着那第二个人,个子稍矮一些的那个,一手举着只一升的酒瓶架在肩膀上。“把钥匙拿来。”那人说。

“没有。”

那人推了他一把。他往后一个踉跄,重重地坐在了地上。那人举起瓶子,脸色漠然,并没有气愤的表情。这只是一件他在做的事情: 让一个人交出一件东西。如果要达到目的需要用瓶子砸他,那家伙一定会这么做,一定会一下接一下地不停手,直到达到目的,哪怕把瓶子砸碎。

“拿去吧,”他说。“要什么就拿什么。就是别碰我的女儿。”

那男人一言不发,接过钥匙,又把门锁上了。

他一阵冷战。危险的三人组合。他怎么就没有及时看出来?可他们却没有来伤害他,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。是不是拿走这屋里的东西他们就满足了?他们是不是也没有伤害露茜?

从屋后传来一阵声音。狗吠声又大了起来,还显得十分激动。他站到坐便器上,从窗栏向外张望。

那第二个男人拿着露茜的枪和一只装得胀鼓鼓的垃圾袋,刚好从屋角拐过去。汽车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。他听出了这声音,是他的车。那人空着两手又折回来。一时间,两人的目光相遇。“嘿!”那男人嘴一咧,说了句什么话。接着又是一阵大笑。过了一会儿,那男孩也走过来,两人站在窗下,边审视着被他们囚在屋里的人,边讨论着如何处置他。

他会说意大利语,他会说西班牙语,可无论是意大利语还是西班牙语,到了非洲的这个地方,哪一个都救不了他。一个能帮帮他的人都没有,就像是卡通片里的那个当传教士的萨利大妈,身披法衣,头戴草帽,双手合掌,两眼向天,而那些野蛮人则用怪诞的语言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,就等着把他扔到开水沸腾的大锅里去。传教: 那旨在把野蛮人提高一个档次的伟大工程到底留下了什么成果?他是一点也没看出来。

这时,那高个子绕过屋角出现了,手里还拿着那杆枪。他熟练地取出一只弹夹,推上膛,把枪筒往笼子里一插。那条最大的德国牧羊狗愤怒地喷着唾液,扑了上去。就听得重重的砰的一声,鲜血和脑浆在笼子里飞溅开来。狗吠声立刻停止了。这男人又放了两枪。一条狗的胸部被子弹贯穿,即刻就死了,而另一条伤在脖子上,血流不止,重重地趴倒在地上,两耳耷拉着,用凝视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,而这人居然都没想到要再给他coup de gr^ace。

一阵寂静。剩下的三条狗无处躲藏,退到了笼子的最顶端,挤来挤去,发出轻轻的哼声。这人不慌不忙地把它们一个挨一个地结果了。

沿走道响起了脚步声,卫生间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了。那第二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,从他背后,他瞥见了那个穿印着花朵图案衬衫的男孩,正在掏冰淇淋吃。他一侧肩,试图从那男人身边挤出去,却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。被他使了绊子: 他们准是在踢足球时学的。

他正在地上用力爬着,突然被人从头到脚浇上了什么液体。两眼立刻火烧火燎地痛起来,他赶紧抹抹眼睛,闻出是加了甲醇的酒精。他挣扎着要爬起来,可还是给推回到卫生间去了。只听得嚓的一声,一根火柴给擦着了,他浑身上下立刻跳起了浅蓝色的火苗。

原来他大错特错了!原来他和他的女儿并没有给他们放过!要烧他,要他死,而如果他要死,露茜也会死,最重要的是露茜也会死!

他像疯子似的拍打自己的脸,头发一烧着了就焦脆地断裂下来;他四处撞来撞去,发出一声声咆哮,那声音除了表示恐惧,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。他拼命想站起来,又给人按了下去。有短短的一刹那,他的眼睛能看清东西,他看见,就在他眼前几英寸的地方,一身蓝色的工装和一只靴子。靴子的前端往上翘着,靴底纹路间嵌着几片草叶。

一片火焰在他手背上无声无息地跳动着。他挣扎着跪起身来,把手 *** 坐便器中的水里。门在他身后给关上了,还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
他趴在坐便器沿上,拼命往脸上洒水,还把头浸到水里去。烧焦的头发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。他站起身,把衣服上最后几处火苗拍打掉。

他扯下手纸,浸湿后用它使劲擦着脸。两眼酸胀,有一只眼睛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。他抓抓头,手指上立刻粘满了黑黑的烟灰。除了一边耳根后还留着点头发,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头发;整个头盖骨好像都变软了。浑身上下什么都变软了,什么都给烧着了。烧着了,烧完了。

“露茜!”他喊道。“你在家里吗?”

他似乎看见露茜正同那两个穿蓝布工作服的家伙厮打,奋力厮打。他痛苦地扭了扭身子,想打消脑海里这样的情景。

他听见自己的汽车给人发动起来,轮胎蹭着地面卵石的声音。结束了?他们打算走了?真不可置信。

“露茜!”他一遍接一遍不停地喊叫着,直到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里竟透出了一丝疯狂。

天保佑,插在门锁里的钥匙转动了一下。等他把门一打开,露茜已经转身背对着他。她披着件浴衣,光着脚,头发湿漉漉的。

他紧跟着她穿过厨房,冰箱大门敞开,原先放在里面的食品给撒得满地都是。她站在后门口,打量着狗笼里的惨相。“我亲爱的,我亲爱的!”他听见她在喃喃自语。

她打开第一个笼子,钻了进去。那条脖子上受了伤的狗不知怎么居然还在呼吸。她弯下腰去,同它说了句什么。那狗微微摇了摇尾巴。

“露茜!”他又喊了一声,直到这时候,她才第一次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。她眉头一皱。“他们怎么把你弄成这个样子?”她说道。

“我亲爱的孩子!”他说着随她进了笼子,想一把抱住她。她温和地,但却坚决地甩开了他的胳膊。

起居室里一片狼藉,他的屋子也一样给弄得乱七八糟。东西都给拿走了: 外衣,那双还能穿穿的皮鞋,而这还仅仅是开头。

他站在镜子前看看自己。从前那头头发所留下的痕迹,就只剩罩着脑袋和前额的一头灰黄的粉末。再往下,是一脸浓重的粉红。他碰了碰自己的皮肤: 生疼生疼的,还开始往外渗着液体。一边的眼皮肿得使眼睛无法张开;眉毛和睫毛都已经不见踪迹。

他走到卫生间门口,可门给关上了。“别进来,”那是露茜的声音。

“你没事吧?有没有伤着了?”

多愚蠢的问题;她没有回答。

他打开厨房水槽的龙头,一杯接一杯地往头上浇水,想把一头的灰粉冲掉。水顺着脊背往下直淌,他冷得打起了哆嗦。

他努力想说服自己: 这样的事情每天,每时,每分钟,在全国的每个角落都会发生。能捡条命逃过来,就算是万分幸运了。没给人捆着塞在一辆急驰的汽车里,没在天灵盖上挨一枪子给扔在陡沟底下,就算你万分运气了。露茜也该算有运气。这才是最重要的: 露茜也有运气。

拥有点东西的确十分危险: 无论是汽车,还是一双皮鞋,还是一盒香烟。东西总是不够分: 汽车不够分,皮鞋不够分,香烟也不够分。人太多,东西太少。有了点什么,就得大家轮流享用,这样才能人人有机会快活上一天。理论上就是这么说的,人就该信了这理论,别另外自找没趣。那同人类之恶没有关系,那只是一个巨大的流通网在起作用,在这里扯不上什么怜悯和恐惧。在这个国家,就应当这样来看待生活: 生活就是一张巨大的流通体系图。不然的话,真能让人头脑发疯。无论汽车、皮鞋,连女人也是这样。这一体系中总该有女人,以及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的位置。

露茜出了卫生间,来到他身后。她套着件宽松长裤,上身蒙着件雨衣;头发向后梳着,脸洗得干干净净,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。他直视着她。“亲爱的,亲爱的?”说着说着,声音哽咽起来,一股泪水涌上眼眶。

她根本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。“看你的头,太可怕了,”她说道。“洗手间柜子里有婴儿用的油脂。去擦一点。你的车给抢了?”

“是。我看他们是朝伊丽莎白港方向去的。我得打电话报警。”

“打不了了。电话给砸烂了。”

她说完便出了房间。他坐在床沿上等着。虽然身上裹着条毯子,他还是不停地打颤。一只手腕也肿着,一跳一突地疼。他想不起来是怎么把手腕弄伤的。天色已开始暗下来。整个下午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。

露茜回到房间里。“他们把我车胎的气给放了,”她说。“我得走到爱丁杰家去。一会儿就回来。”她说着顿了顿。“戴维,有人问起来,你能不能只谈发生在你身上的事?”

他摸不着头脑。

“你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,我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。”她重复了一遍。

“你这就犯了个错误。”他的嗓音很快就变得十分嘶哑低沉。

“我没在犯错误。”她说道。

“孩子啊!孩子!”他边说边向她伸出胳膊。见她没有迎上来,他把裹在身上的毛毯一扔,站起身来,把她紧紧搂在怀里。可即使搂在他的臂弯里,她依然浑身像木杆般的僵直,没有丝毫软下来的迹象。

(张冲、郭整风 译)

注释:

法语,意为(为解除垂死痛苦而给予的)慈悲的一枪。

【赏析】

库切是南非当代著名小说家。自1974年起,他先后发表了《幽暗之乡》、《国之中心》、《等待野蛮人》、《麦克尔·K的生平与时代》、《敌人》、《铁的时代》以及《彼得堡的主人》等小说。1999年出版的小说《耻》获英国布克奖。

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一直是库切创作的基本主题。《耻》出版的时间,恰好是南非种族隔离制度废除五年之后。当时的政治气氛正如作者所言,“传统的殖民社会土崩瓦解,白人和黑人的个人生活都处于政治风云激荡的社会之中。”

《耻》的主人公戴维·卢里的女儿露茜遭三个黑人 *** 这一章节,是全文的 *** 部分。在这一事件发生之前,露茜和卢里有一段关于“替罪羊”的谈话。“在实际生活中,凡是要寻找替罪羊的时候,背后总有宗教的力量在起作用。人们把全城的罪孽架在一只羊的背上,把它撵出城去,全城人因此得救。”“没有了象征的手法,人们只好求助于实际的行动。因此就产生了审查制度,是罗马意义上的审查制度,其口令就是监视: 一切人监视一切人。抽象的清除被实际的清除取而代之。”这段谈话可以被看作是将要发生的事情的一个征兆。小说虽然没有直接描写昔日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,但小说中所有人物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它的危害和影响。露茜遭到黑人的 *** ,就是这种政策的必然后果。可以说,露茜其实就是殖民主义下种族隔离制度的替罪羊。

1652年,第一批荷兰殖民者踏上了这块由黑人居住的土地。白人依靠先进的武器,占领当地人的土地,肆意掠夺。他们对黑人从种族歧视逐渐发展到种族隔离。1948年,以荷兰裔为主的国民党上台后,变本加厉地推行隔离制度,并使其合法化。从此,这一制度深入到南非生活的各个方面,黑人在白人眼里猪狗不如,白人可以任意逮捕、殴打甚至枪杀黑人。黑人不能进入白人的商店、餐馆和娱乐场所,不能和白人同坐公共汽车,甚至“公园的长凳也被标上了‘白人专用’的牌子”。在这种隔离制度下,肤色决定一切。肤色决定居住地区、所受的教育、从事的工作、工资标准以及其他种种待遇。

露茜的遭遇带有强烈的象征色彩: 它是“历史”(白人 *** 黑人女子)的讽刺性置换。历史的“仇恨”与“报复”在施暴者施暴的过程中得到了恣意的发泄,“甚至赢得了恐怖的合理性。”作为种族隔离制度替罪羊的露茜,感受到了这种历史“仇恨”的深度:“那完全是在泄私愤”,“那种震惊感怎么也无法消失。那种让人仇恨的震惊。就在他们干那事的时候”。

或许正如卢里所说,“他们的行为有历史原因”,虽然他承认历史,承认历史中的殖民者所犯下的罪恶,“一段充满错误的历史。就这样去想吧,也许会有点帮助。这事看起来是私怨,可实际上并不是。那都是先辈传下来的。”虽然承认历史不能回避,但卢里依然难以走出历史的阴影;他始终无法摆脱对黑人的偏见,白人的优越感使他不能正视现实;他认为女儿露茜现在的生活是一种非“更高层次”的生活,并对这种生活方式表示不满;他轻蔑黑人贝芙·肖,在黑人佩特鲁斯家聚会时,对他们“宰杀”牲畜的方式表示厌恶与反感等等。

然而,露茜却选择了替罪羊这一历史角色。当卢里要求她离开时,她断然拒绝。因为她明白:“唯一明智的是习惯这种现状并试图去做一个好人。”她深知这种仇恨是无法改变的。因此,为了生存,她选择接受现实: 遭受 *** 后,不报警,财产被抢掠后不报复,甚至与黑人结婚,把“施暴者”的“孩子”——“一个历史与现实传承关系的象征物生下来”,并且决定留在这里生活下去。露茜清醒地意识到:“在这里”、“在非洲”、“在他们中”生存下来就意味着对残忍、耻辱的承受。她必须也只能因殖民者的“父辈”之罪恶而负重蒙羞:“也许这就是我该学着接受的东西。从起点开始。从一无所有开始。真正的一无所有。一无所有,没有汽车,没有武器,没有房产,没有权利,没有尊严。像一条狗一样。”

作家善于通过一个接一个场景的转换完成叙述。正如瑞典文学院授予他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词中所言,“库切的小说以其结构精致、对话隽永、思辨深邃为特色。”

(袁 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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